既然决定要去参军,报名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因为村支书是咱亲爹,捎带脚就给办了。
接下来是体检和政审,按说这两项也难不住我。
虽然我不能好好学习,但在体育运动上还是略有建树的。比如台球就是我非常热爱的一项体育运动,不但能无师自通,而且还鲜有敌手;当然我的学业一塌糊涂,跟这倒霉玩意儿也不无关系。
除了有些台球天赋外,篮球、乒乓球我也玩得不错,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的短跑爆发力也还行,曾经在盛家桥高中的校运动会上获得过全校男子米短跑的亚军。这种与生俱来的爆发力,进入部队后对我的军事训练将大有裨益,暂且按下不表。
可是体检,既不检查台球水平,也不检查爆发力。
那时候的入伍体检主要也就几项:身高要过一米六,体重要过一百斤,裸眼视力不低于4.5,高血压、心脏病不能有,纹身、耳洞不能有,扁平足也不行。
我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视力。
我自己也纳闷,就我这学习成绩,近视——我配吗?但细一琢磨,别说还真有可能是看书给看近视的,不过看的不是课本,而是小说。
经常翘课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即便偶尔回到课堂上,也基本上听不大懂了。按惯例,成绩不好的同学总是会被安排坐在教室后面,睡觉倒是极方便的,但我一般不会去做这么LOW的事情,再说了要是睡着打起呼噜来被老师罚站,我尴不尴尬?!我丢不丢脸?!所以这时候我一般会用两件事来打发时间:一是练书法,二是看小说。练的这点书法,进入部队后也对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里同样先按下不表。
那时候大家看的最多的是武侠小说,主要是“四大天王”(金、古、梁、温)的书。
而我偏爱古龙,喜欢他用诗一般凝练的语言,寥寥几笔短短数字便能刻画出一片苍凉肃杀的氛围,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叫一个酷。为了追他的小说,我和其他几个同学把当时市面上能找到的几十本古龙小说通过或租或借的方式,几乎看了个遍。有时为了省下一天几毛钱的租金,我们晚上在宿舍里点蜡烛熬通宵,以便第二天能准时还书。
因此我们还练就了一种特殊本事,就是拿到一部多集小说,几个人各分一本分头去看,看完互换也并不按次序,然后在心里去重新排序拼接从而形成一个完整有序的故事情节。
除了在宿舍里焚膏继晷手不释卷外,课堂上的时间自然也不会放过,如此这般地埋头苦读,视力下降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扯得有点远了哈!还是说回体检的事情。
保险起见,体检前我测了下视力,左右眼分别是4.0、4.2,虽然近视不算厉害,但离体检中的视力要求还是差了一点。我很清醒地知道就差这一点,可能就断送了我的从军路。
怎么办?还得拼爹啊!
父亲很早就在盛家桥镇上工作,先后供职过竹业社、铸管厂,故而朋友圈很广,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一位参与此次入伍体检的L医生。L医生的家就在镇上,选了个合适的时间,我拎着沉甸甸的礼品跟在父亲后面去登门拜访L医生。父亲与L医生见面握手寒暄,又介绍我给他认识,L医生看到我显得热情又热心,最终我们不虚此行,从L医生那里收获了一条锦囊妙计。
几天后,父亲通知我去县里参加入伍体检。临行前,我带上了秘密武器,满怀信心又有些忐忑。
当年体检的地方具体在哪里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在县武装部。只记得在一个大院子里站满了参加体检的年青人,相熟的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像一锅煮沸了的水。
院子的西侧有一整排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若干个体检项目,被叫到名字的人拿上写着自己名字的表格,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按顺序挨个房间接受检查,最后再回到院子里等着宣布结果。
现在就来说说那条锦囊妙计吧!
这条妙计涉及到两个关键项目,一是视力检查,二是眼耳口鼻检查。L医生说,体检顺序一般是先测身高体重,再测血压,再测视力,再检查眼耳口鼻……,所以只要提前戴上秘密武器(隐形眼镜),测完视力后进入下个房间前摘下来,然后再去检查眼耳口鼻,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哇,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执行起来也并不复杂,唯一的失误是因慌乱没能将摘下的镜片放入专用小盒子而是直接塞进了衣兜,结果体检结束后才发现镜片早已干裂了。因为失了这“秘密武器”,后来部队复检时,还害我担了好大一回心哩。
体检顺利过关,接下来就是政审了。
(未完待续……)